小偷变成傻小偷：坐拥 45 亿比特币，却无法花掉

安迪·沃霍尔曾经说过，“每个人都会成名 15 分钟。”这句话放在纽约科技创业明星Heather Morgan（以下简称摩根）身上，可以说是她在《福布斯》开专栏，作为成功人士传授“人生经历”的时候；当她戴着一条大金链子，当她在华尔街唱“我是**华尔街鳄鱼”时；又或者当她的男友Aya Leahy Ilya Lichtenstein（以下简称Lichtenstein）铺满时代广场的所有屏幕投下她的海报，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当她激动地说“我愿意”时……

但是这 15 分钟没有一个让她出名。

2022 年 1 月 5 日，美国警方闯入这对夫妇在华尔街租用的豪华公寓，发现了 50 多部加密电子设备，包括手机、硬盘、U 盘，甚至还有两本中间簿。空的硬盒书。直到她被控制的最后一刻，摩根还在和警方交涉，希望能带走她心爱的猫。她一边蹲在床下给猫打电话，一边疯狂地把手机锁在床边，警察最终不得不通过“摔跤”将手机从她手中夺走。

Lichtenstein & Morgan |美国司法部

2 月 8 日，警方正式逮捕了 Lichtenstein 和 Morgan，并指控他们洗钱，涉及 45 亿美元的比特币盗窃案，这是美国司法部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盗窃案。金融扣押金额。 2 月 25 日，摩根交出了 300 万美元的保释金和她父母在加利福尼亚州家中的留置权，并在正式审判前被正式释放。

在正式落网的当天下午，各大媒体开始纷纷报道纽约创业明星同时也是“男贼女贼”的两面人生。这一次，摩根真的出名了，以她所能想象的最糟糕的方式。

当司法尚未苏醒时

2008 年，比特币问世。最初，“矿工”通过计算机操作获得比特币，即“挖矿”。随着流动性的增加，每个人都无法亲自“挖”比特币，法币购买比特币的方式开始流行，交易所应运而生。

很多人通过加密货币交易所创建了自己的第一个比特币钱包，但实际上钱不是用比特币打包的，而是用私钥——由64个大小写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乱码，相当于一个人的交易密码银行账户。根据复杂的密码学，私钥可以通过算法获得唯一对应的公钥，然后通过公钥获得与银行账户等价的交易地址，实现交易。

这一系列算法是单向的，无法通过地址的反向推送获得私钥。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交易的安全性。

比特币的快速发展|吉菲

交易所大大降低了进入比特币世界的门槛。人们不再需要记住一长串乱码，也不必担心丢失或被保存私钥的设备入侵。将私钥交给交易所保管，意味着你只需要记住登录交易所的用户名和密码即可。自加密货币诞生以来，交易所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监管机构的设立并没有跟上比特币行业的发展步伐。

在加密货币和交易所的初期，政策制定者仍在纠结如何定义比特币——一种类似法定货币、电子商品还是债券？由于缺乏对比特币的明确定义，尚不清楚加密货币交易所是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还是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 (CFTC) 监管。

一方面新兴市场充满商机，另一方面政策不明确、监管缺失，加密货币交易所已成为监管飞地。交易所和代币发行（ICO）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一时之间，黑客和交易所盗窃事件层出不穷。

交易所降低了比特币的进入门槛，这也增加了比特币被盗的风险。由于原本分散在区块链各处的比特币是集中的，一旦交易所本身存在安全漏洞，黑客就可以通过漏洞获取大部分集中在交易所的比特币。

交易所的黑客事件层出不穷 |维基共享资源

以交易过程中经常出现的钱包漏洞为例。部分客户在交易中的资金存放在热钱包中，可以理解为联网的电子钱包，供交易平台用于为日常交易预留资金，提高交易效率。但也正是因为中国联通，黑客才能通过恶意软件或安全漏洞窃取私钥信息。

另一方面，冷钱包（断网钱包）使用电脑、手机等不联网的设备保存私钥，但存在物理丢失风险，交易速度慢。

活跃在币圈的主流加密货币交易所，Binance、Crypto.com、Bitmart都曾有过黑客盗窃的惨痛历史。在这个冒险乐园里，有的人赚了很多钱，有的人血本无归，无处可诉。

在混乱中，摩根是嗅到“机会”的人。早在 2014 年，她就在一篇博文中“善意地”警告说：“比特币将成为经济学教科书中充满骗局的经典泡沫。”

两年后，提醒成真了。 2016 年，总部位于香港的加密货币交易所 Bitfinex 遭到黑客攻击。在 2,000 多次未经授权的交易之后，黑客从 Bitfinex 的交易钱包中转移了 119,754 个比特币，当时价值 7100 万美元。

Lichtenstein & Morgan | Instagram

2022 年，警方逮捕了 Lichtenstein 和 Morgan。虽然法院目前仅以洗钱罪名被起诉，但尚未确定两人是否是最先洗劫交易所的黑客。但在舆论领域，比特币黑帮成了他们的新身份。

盗币容易，洗币难

如果不是被警察抓住，这对男女小偷正赶上大好时光。从 2016 年到 2022 年，比特币的价值一路飙升，2016 年他们收到的被盗比特币总价仅为 7100 万美元，到 2022 年将达到 45 亿美元。

摩根的个人网站，“像成吉思汗，但更有魅力”|razzlekhan

但在比特币还未普及的当下，不将比特币兑换成美元或其他法币，就像坐在金山上只能敲出一小朵花。而且即使是直接用比特币交易，钱上被盗的兑换痕迹也会立刻暴露出不义之财。

洗钱成为必须。而且比起偷币，这一步难度更大。

警方逮捕这对强盗夫妇的重要证据之一是 Lichtenstein 在云存储中创建的 Excel 表格。该表格认真记录了他们在一些加密货币交易所的虚假账户名、密码和当前状态。洗脑和记录脑卒中，就像上个世纪人们刚开始使用电脑时一样简单。

洗一笔，记录一笔｜gipfy

比特币的交易路径清晰、可追溯、不可篡改。它的交易是去中心化的：用户之间的点对点（P2P）交易比特币交易后账户被警方冻结，不需要中央银行作为第三方来监督交易。这样可以加快交易速度，没有任何一家机构可以绝对控制交易系统。

但是如果没有中介，你怎么能确定一笔交易已经成功完成，而不是双重支付呢？

比特币旨在将“中央银行”的第三方监督角色委托给参与比特币交易的整个社区。简而言之，每笔交易都有时间戳并记录在一个不断增长的“账本”上，该账本由社区中的所有参与者而非中央机构记录和存储。因此，当要进行虚假交易时，至少需要对社区中一半的账本进行篡改，否则该交易将无法被认证。

所以比特币交易比纸币交易更加清晰透明——每笔交易的时间、金额、发起者和接收者都会在全网广播，一目了然、可验证、可追溯。这也是比特币交易被认为非常安全的主要原因。

被盗的比特币和两者的关系 |美国司法部

“洗钱”比特币是一项体力活——建立尽可能多的钱包和账户，通过尽可能多的交易易手，混淆资金流向，让警方相信资金来源来自同一个受害者偷钱包。

一点都不酷。

去暗网取回

据司法机构称，在比特币巨额盗窃事件发生几个月后，Lichtensteins 提出了暗网 AlphaBay 的想法。经过数千次小额交易，他们将一部分被盗的比特币从原来的钱包转移到了暗网市场，然后在暗网上注册了 7 个虚拟账户，并将钱分发到 10 家不同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以换取这五花八门的加密货币，法定货币和其他资产。

这些都是为了掩盖比特币交易的路径，让警方无法找到钱的最终来源。但正是在那个时候，随着资金的流动，警方开始追踪交易，就像树图一样展开。

警方也开始追踪｜wikimedia commons

无论是警察还是小偷，这个过程都是极其费力的。法院的事实陈述显示，在最终闯入以 Lichtenstein 真实身份注册的加密货币钱包之前，一笔约 3 个比特币，目前价值约 11.80,000 美元，已存入 6 个账户，2 个不同的交易所并在暗网上交易。

为了确认最终收款人是Lichtenstein和Morgan，警方不得不理清各个交易所账户和交易员之间的联系，硬着头皮理清了小偷的伪装伎俩。

警方第一次看到胜利的可能性是在 2017 年 7 月，当时暗网 AlphaBay 被查获。当时，列支敦士登家族还没有来得及将被冻结在 Alphabay 的比特币搬走，之后也无法继续利用暗网洗钱。于是他们改用了一种新的洗钱方式：Chain Hopping。这可以理解为改变账本记账，比如把比特币换成门罗币，把交易路径模糊一次，以后找机会兑换。

一种新的洗钱方式｜giphy

但是，没有暗网的“加持”，不同加密货币之间的交易需要经过交易所。但在那个时候，在交易所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不像从前那么容易。

随着比特币影响力的增长，监管机构也在行动。例如，KYC（Know Your Costumer）系统的引入，让客户在进行加密货币交易时，可以提供姓名、电话、身份证、银行账户等不同层次的个人信息，就像在传统银行开户一样。金融机构。

这对一些提倡比特币去中心化和匿名性的“原教旨主义者”来说是一个打击：把私钥交给中心化交易所保管是一种妥协，现在又要向交易所发送个人信息，怎么办？这与传统金融机构有何不同？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比特币进入主流市场的唯一途径。如果你想吸引更多机构投资者的资金，甚至获得政府政策支持，你需要避免让加密货币交易所成为犯罪分子的暗网避风港。

比特币｜维基共享资源

实际上，加密货币交易所的认证比传统金融机构更严格。在银行，没有身份信息，你甚至不能开户，但在加密货币交易所，你可以通过提供一定限度的个人信息来完成一些功能。以交易所币安为例。它允许用户在不提交身份信息的情况下创建帐户并执行有限的交易。仅当他们想提高存款和取款限额时才需要进行验证。

正因为如此，列支敦士登仍然能够在不同的加密货币交易所设置多个钱包并执行一些有限的洗钱操作。但是许多钱包在几次交易后都会进行 KYC 验证。法庭记录显示，当交易所工作人员要求提供银行账户以证明他们的身份时，这对夫妇从未回应。最终，交易所冻结了他们价值 15 万美元的账户。

“不错”的列支敦士登所做的就是放弃使用，创造下一个钱包，开始新一轮的伪造。

跑步、说唱、指路

当小偷和警察越来越焦虑时，列支敦士登一家想到了身体上的逃离美国。 2019 年 8 月，新订婚的两人前往乌克兰旅行了一个月，乌克兰一直对加密货币开放。警方随后在列支敦士登的云存储空间中发现，他们精心收集了有关如何处理假护照、假手机卡以及如何在乌克兰匿名签名和接收电子邮件的提示。他们还联系了俄罗斯的暗网供应商比特币交易后账户被警方冻结，用假身份证开立银行账户并将其邮寄到他们的酒店。可以说是为以后的奔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个想法是合理的，2021 年 9 月，乌克兰通过了一项法案，确立了虚拟货币在该国的法律地位。但两人并没有等到那一天。回到美国几个月后，疫情来了，他们留在了美国。

TikTok 上的两个｜Tiktok: realrazzlekhan

但留在美国的这对夫妇也没有闲着。他们于 2021 年 11 月正式结婚，举行了一场被摩根描述为“不真实”的奢华婚礼；她继续为福布斯撰写专栏，撰写一系列“如何做”和“X 技巧”文章；她没有放弃说唱事业，继续以化名Razzlekhan发布自己的生活Vlog和最新单曲。

Lichtenstein 继续活跃在 Twitter 的舞台上，2021 年 12 月，他还嘲笑纽约杂志作者的《加密货币投资指南》没有提及保护私钥安全的重要内容。

但显然他自己保护私钥安全的努力还不够。

终于被捕了

警方一直在追踪这笔钱的去向，但尚未透露完整的后续流程，尤其是将现实世界中的人与令人困惑的在线地址进行匹配的过程。说不定再高明，还是会在现实生活中留下蛛丝马迹。

Lichtensteins 可能已经为一张 500 美元的亚马逊卡而堕落了：2020 年 5 月，他们将一笔比特币转移到了一家使用虚拟货币购买购物卡的交易所，包括亚马逊各种礼品卡，包括购物卡。尽管使用了不同的电子邮件和交易账户，但所有交易的 IP 地址最终都指向纽约市的云存储地址。实体购物卡，包括他们后来购买的 PlayStation，向警方提供了关键信息，例如这对夫妇的真实姓名、家庭住址和电话号码。

两者之间的交易流程示意图 |美国司法部

最终，警察拿到了搜查令，搜查了他们价值百万美元的豪华公寓，并找到了 Lichtenstein 的云存储空间。通过一系列的解密，警方终于找到了存放私钥的比特币钱包。当时，大部分被盗的钱仍然安全地存放在比特币从 Bitfinex 被盗后的第一个外部钱包中。六年后，美国破获了价值 45 亿美元的最大洗钱案。

2022 年情人节标志着这对夫妇第二次出庭。法官决定拘留利希滕斯坦，而摩根可以在交出 300 万美元的保释金并以父母的房子作为抵押的前提下获释。损失巨款的摩根直到3月25日才把钱拿出来，走出了看守所。

虽然法庭上没有证据表明 Lichtenstein 和 Morgan 是窃取资金的黑客，但仅靠洗钱和其他欺诈行为就可能导致他们面临最高 25 年的监禁。

联邦调查局副局长保罗 M. 阿巴特评论说，“犯罪分子总是会留下踪迹”，因为警方坚持不懈、专注的工作“揭露甚至是最复杂阴谋的源头，并将那些犯下罪行的人绳之以法。寻求利用我们金融基础设施的安全性。”

摩根的MV｜YouTube

而突然意识到的吃瓜群众现在正在重新审视 Morgan 唯一的说唱音乐视频“流浪范泽西”，这是一部充满浮夸表演​​和豹纹亮面外套的 MV。一位网友评论说：“我不知道哪个更需要勇气：洗掉数十亿美元的被盗加密货币，还是在 YouTube 上向数十亿人讲述一些世界上最糟糕的押韵？”

参考文献

[1] 事实陈述

[2] 带照片的法庭备忘录

[3] Nakamoto S. 比特币：一种点对点电子现金系统[J].去中心化商业评论，2008 年：21260.

[4] 以太坊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决定中取得了谨慎的胜利

[5]黑客简报：黑客从币安加密货币交易所窃取了 4000 万美元

[6]Crypto.com 承认超过 3000 万美元被黑客窃取

[7]加密货币交易所 BitMart 遭到黑客攻击，损失估计为 1.96 亿美元

[8]最大的在线“黑暗市场”AlphaBay 关闭

[9]KYC 与加密货币之间的冲突

[10] 华盛顿急于监管加密货币。真是一团糟。